肆月的猫!

我是肆月的猫!,随手写写文章,若能得三两人欢喜,便已知足!

不会写散文诗的老人


前段时间听到李健唱了一首《父亲写的散文诗》,我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动情到流泪,但这首歌确实让我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他的身影——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铮铮汉子。       他识字不多,更不会写散文诗,他忙忙碌碌一辈子,只为妻子儿女能过的轻松些。
最后一次见到他,是去年秋天的病房里。听他家人说,他一大把年纪了,腿脚不方便却还是一刻也闲不住,总想着去看看田里的蔬菜,或者拾点柴火。结果把腿摔断,如今住院。
见到他时,整个人已经瘦到只剩皮包骨,双眼深陷,骨头突出,躺床上胡言乱语,完全没有了当年干农活背柴火时的意气风发,竟还有些骇人。他已经全然不记得我,只是双眼空洞的望着我,也许他曾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过我的影子,但最终失败,直把人盯着毛骨悚然。他家人说,老人大概是老年痴呆了,除了妻子儿女,其他人一概不记得,还神叨叨的,嘴里总是念着已故之人。
老人一生一共孕育了七个子女,先后死了一个儿子,一个女儿,还剩下五个,按理来说也该是子孙承膝,安享晚年。然而病房里却只见到他其中一个女儿的身影,因为多个日夜的照顾,现今也是到了疲惫的极限。于是向我抱怨道:“老人的大儿子说并没有钱,不打算理老人,所以不出钱也不愿出力,小儿子因为家里有生意需要照看,只能出钱,至于其他姊妹,出嫁多年,更是不会理老人,而她,实在不忍心看着老人自生自灭。”
从医院出来的时候,已经傍晚,还剩些余晖洋洋洒洒的照射着大地。这夏末初秋的夕阳已经感受不到热意,时不时的一阵风,竟还有些许凉意。不禁唏嘘,任何事物,在时间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力。曾经身强体壮的铁血男儿,靠自己的臂膀撑起了整个家,如今却也只能躺在医院里动惮不得。
一个月后,突然被告知,老人已故。意料之中的意外,我并没有很难过,只问了一句“老人走的时候痛苦吗?”得知是自然老去,便松了口气。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,愿有一个心善的摆渡人,带他到达彼岸,从此不再悲伤,不再痛苦。我总觉得老人走了,反而是一种解脱,对他,或者对他家人都是吧?老人走的时候八十九岁,走之前,他家人还在策划九十大寿要怎么办,说是一定要办的声势浩大,让全村人都一起庆贺,毕竟如此岁数,在村里也不多见。只是,谁曾想,竟没能撑到这大喜的日子,仅差几个月,便撒手人寰。
老人已经老成了一堆旧纸钱,他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,在几场风雨后 就将被抹去痕迹。这片老人开垦了一辈子的土地,最后成了埋葬他的归宿。终究还是成了往事,封在了记忆的灰尘里,无人再想起。
清明已至,却突然想起了他,于是执笔写下。
愿我们都能不再执着往事,珍惜眼前人!

肆月的猫!
2017.04.02
无锡 阳光 微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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